＃失落的空洞感
＃人人皆有心裡的苦
＃不斷追求是為了填補空洞
從成功的角度，來思索精神分析和人性，是一般的期待；如果從失敗的角度，來看人生和心智的運動，會是精神分析理論的主要焦點嗎？其實從診療室出發的理論，描繪的是那些失敗者的受苦情感和想法，他們的失落和失敗不是最近才如此，可能來自於早年的發展過程，甚至是難以名之的微小失去。
但是大或小的現實衡量，不是潛意識發揮多少作用的標準，如果說失落就是人生失敗的開始，簡化地說，人的一生裡，成功是在失敗的廢墟裡，不斷的重建補漏洞。在這個過程裡，佛洛伊德所標定的「自我」（ego）是重要的操作者，要應對於廢墟裡理想化的「超我」，和充滿各式欲望的「原我」，以及殘酷的「外在現實」之間；「自我」在侷限裡，如何於廢墟中建構出一層一層或一棟一棟的保護呢？
我們試著回想，佛洛伊德在當年的經驗裡，認為精神分析的目標是，從因「不自覺的潛意識」緣由，而不斷遭受悲慘的處境，經由精神分析，走到「意識自覺的不快樂」，這就是目標了。這種說法乍看很負面，好像不夠積極，怎麼精神分析竟不以讓人快樂為目標，而是就停在能夠從潛意識的悲慘，到意識上的不快樂，接著就要收兵了，這不是很奇怪嗎？怎麼不幫助個案更快樂呢？
佛洛伊德也許無心的，他以一個直覺浮現的比喻，來回應心中的疑問，或者，他是深思熟慮後的展現？不過無論如何，這個說法是貼近我的想法：一個人歷經了不斷遭遇悲慘處境，一再重複地說著對別人的怒意，直到可以和緩下來，了解這些怒意的深層心理。但是，事情都過去了，心理上面對這些時，人能有多少能耐可以快樂，或者要如何快樂？這是另一個人生課題了。
精神分析是否要介入快樂的能耐，就看相關者的想法，我無法幫我的同事們決定，但是，我是覺得如何快樂的課題，只要能夠走到前述的自覺過程，當事者自然有能力處理，不必再勞煩精神分析者了。這是我的有限經驗的暫時結論，我也相信，在面對人的失落和失敗後，能夠不再盲目「不自覺地」受苦，而是意識清楚地了解苦的來源，並能夠感受和承受這些苦，這就很難了，也是某種人生的境界了！如果精神分析能夠讓人如此，也算是夠厲害了。
📌 摘錄自蔡榮裕醫師九月即將出版的新書「失落的空洞感：在佛洛伊德的古典臉色裡找自己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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